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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终章弑神者说**

混沌海漂浮着亿万时空碎片。

楚星河踏着弑神剑穿越星骸，剑脊上镶嵌的冰蝶鳞粉指引方向。每经过一个碎片，就有凌霜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：

"剑阁初见，你问我为何收徒总要刺人灵台..."

"寒狱风雪夜，你浑身是血地参透第一重剑意..."

"归墟海底，你抱着我的尸身说'这次换我殉道'..."

前方突然亮起炽白光芒，所有时空碎片在此汇聚成镜宫。十万面水镜映照出十万个凌霜寒，有的在教幼童练剑，有的在替弟子挡劫，有的正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...

"很壮观吧？"谢惊鸿的声音从镜宫深处传来。他已恢复凌九霄年轻时的样貌，脚下踩着由历代阵眼尸骸堆砌的王座，"这些是你轮回九百世攒下的因果线。"

楚星河握剑的手青筋暴起："她在哪？"

"你还不明白吗？"谢惊鸿弹指击碎数面水镜，里面的凌霜寒随之灰飞烟灭，"每当你动情一次，就会分裂出新的时空。而真正的凌霜寒..."

所有水镜突然转向，映出楚星河的身影。镜中倒影却是个襁褓中的女婴，心口插着冰魄剑！

"弑神剑本就是她的脊骨所化。"谢惊鸿抚摸王座上的冰霜纹路，"我亲手抽了女儿的剑骨，又用她的心头血淬炼十万次，才造出这柄弑神之刃。"

楚星河七窍突然涌出冰晶，那些轮回记忆在血脉中苏醒：原来每次凌霜寒替他剜心，都是在将剑骨重新接回他体内！

谢惊鸿的王座化作巨剑："而你，不过是个承载剑骨的容器。现在该物归原主了！"

十万水镜应声炸裂，镜片如星河倒卷。楚星河挥剑劈砍，却发现每道剑气都穿过谢惊鸿的身体——他竟是没有实体的因果集合！

"没用的。"谢惊鸿的指尖已触及楚星河眉心，"你会的剑招都是我教的..."

"是吗？"楚星河突然松手任弑神剑坠落，"那这招呢？"

他徒手贯穿自己胸膛，挖出那根金光璀璨的剑骨。所有时空碎片突然停滞，混沌海响起凌霜寒的叹息：

"弑神者，须先弑己。"

剑骨在掌心碎成星尘，每一粒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凌霜寒。谢惊鸿发出惊恐怒吼："你竟敢毁掉..."

"我毁的从来不是剑骨。"楚星河任由身躯透明化，"是你强加给霜寒的宿命。"

星尘重新凝聚，化作凌霜寒完整的魂魄。她睁开眼的刹那，混沌海所有冰蝶同时振翅，被谢惊鸿吸收的因果线尽数断裂。

"父亲。"凌霜寒的泪滴化作冰魄剑，"当年您抽我剑骨时，可曾听见剑鸣里的哭声？"

谢惊鸿暴退的身形突然僵住。他脚下尸骸王座长出冰晶，历代阵眼的怨念化作锁链缠住四肢。凌霜寒握住楚星河逐渐透明的手，引他捏出冰魄剑诀最后一式：

"刹那永恒。"

剑光起时，混沌海升起十万个月亮。每个月亮里都有个楚星河在练剑，每个剑招都指向谢惊鸿的死穴。凌霜寒在月光中轻吻道侣逐渐冰冷的唇：

"这次，我们一起走。"

弑神剑轰然崩解，剑灵竟是凌霜寒最初被剥离的那缕魂魄。谢惊鸿在月光中灰飞烟灭时，混沌海下起倾盆血雨。最后一块时空碎片映出玄天宗后山：新入门的弟子们正在练剑，春风拂过他们胸口的冰蝶剑坠...